北非也曾羚羊遍佈

羚羊類曾經遍佈非洲,但因氣候變遷、過度放牧與過度捕殺等因素,數量大減,絕種者,不在少數.

羚羊類是反芻哺乳動物,共有八十六種,分屬十一個族,三十二個屬,源自距今約一千五百萬至一千七百萬年前中新世的Eotragus,爾後衍生多種反芻動物,今日被歸類為羚羊類的動物約出現於兩百萬年前,以草食維生,尤其以快速奔跑的能力為其特徵.

〈摩洛哥羚羊種類〉

摩洛哥境內共有五種羚羊:彎刀角羚羊(Oryx Algazelle)、蒼羚(Gazelle Dama Mhorr)、旋角羚(Addax)、小鹿瞪羚(Gazelle Dorcas)和居氏瞪羚(gazella cuvieri),目前只有後兩者依然有野生族群,其餘三種全已在野外滅絕,必須重新復育甚至圈養繁殖,以避免絕種命運.

一、彎刀角羚羊(Oryx Algazelle)

彎刀角羚羊曾遍佈摩洛哥撒哈拉以及撒哈拉以南地帶的草原,尤其可見於德拉河一帶,但因肉質鮮美且皮革堅韌,成為獵人熱愛的獵物之一,Fes皮革工坊處理彎刀角羚羊皮革的能力在當時首屈一指,打從中世紀開始,彎刀角羚羊的皮革被製成盾牌,大量往歐洲銷售,一直到槍械出現,終才停止.
彎刀角羚羊可說是承受北非國際貿易之害最深的動物,槍械出現之後,歐洲人不再需要盾牌,彎刀角羚羊並未因此而不再被獵殺,相反地,槍械殺傷力更劇,輔以四處橫行的越野車,讓彎刀角羚羊終究難逃在野地全然消失的命運.摩洛哥政府在Souss-Massa國家公園重新引進,此時園區約有兩百六十頭.

二、蒼羚(Gazelle Dama Mhorr)

蒼羚是最大型的羚羊,如同彎刀角羚羊,蒼羚喜歡岩石地帶,也因盜獵而瀕臨絕種,最後一次在野外被看見是1993年.1992年,摩洛哥政府在Marrakech附近的R’mila皇家保護區引進數頭,2006年,摩洛哥境內約有一百廿七頭蒼羚,一百一十五頭在R’mila皇家保護區,另外十二頭在Souss-Massa國家公園.

三、旋角羚(Addax)

旋角羚能適應最艱困的自然條件,過往分布範圍極廣,從摩洛哥的Zagora,一直到西撒哈拉的Dahla都可見其蹤跡.旋角羚體型笨重,約一百到一百五十公斤,速度不快,是傳統獵人首選獵物之一,藉由不斷追逐,讓旋角羚精疲力盡,爾後捕殺,現代槍砲與越野車則讓旋角羚完全消失於野外.爾後摩洛哥政府在Souss-Massa國家公園進行復育,此時已達五百五十頭,是全世界圈養旋角羚的國家裡,數量最多的.

四、居氏瞪羚(gazella cuvieri)

雖仍有居氏瞪羚生活在野外,但數量相當稀少,盜獵、打獵工具(槍械與越野車)先進與環境惡化都是原因,且居氏瞪羚的幼兒極容易受到流浪犬攻擊而死亡.

五、小鹿瞪羚(Gazelle Dorcas)

小鹿瞪羚的族群分布最廣,從北非到阿拉伯甚至印度東部,皆可見其存在.五O年代之後,大量獵殺、土地開發以及過度放牧羊群,剝奪小鹿瞪羚的棲地與食物來,目前數量大減,野生數量約在八百頭,半圈養的數量約有三千兩百四十頭,在Rabat國家動物園則圈養了八十頭.
目前在Tata一帶,以及靠近邊界的地雷區,因人口稀少,可能數量多些,但無法查證.由於降雨量降低,小鹿瞪羚的季節性移動亦不似往昔明顯.
過往小鹿瞪羚數量眾多,五O年代的獵人甚至宣稱在自家窗戶就可射殺小鹿瞪羚.然而大量捕殺且幼鹿飽受浪犬威脅,小鹿瞪羚早已被摩洛哥政府列入瀕危動物.

〈羚羊保護與復育〉

過往在摩洛哥生活的羚羊不只五種,例如細角瞪羚(Gazella leptoceros)是撒哈拉羚羊,集中在沙丘地帶,又或者活躍於亞特拉斯山脈以及撒哈拉山間的狷羚(Alcelaphus buselaphus),以及長頸羚(學名Litocranius walleri),皆早已消失在摩洛哥土地上,只能藉由史前岩刻畫,憑弔其優雅身影.

面對原生物種消失,摩洛哥政府亦採取必要的保護措施,積極加入國際組織.據調查,摩洛哥境內共有三個重要的區塊,發現居式瞪羚:Bas-Drâa一帶、小亞特拉斯山脈西部以及oriental,數量應在兩千到四千頭之間.由於盜獵,居氏瞪羚早已列入國際自然保護聯盟的紅色名錄,摩洛哥不僅禁止捕獵羚羊,同時積極進行保種復育.
摩洛哥已明文禁止捕獵羚羊且嚴刑峻罰,2017年,即有兩名獵人因非法獵殺居氏瞪羚,分別罰款一千與四千歐元.
在多年努力後,此時羚羊數目已有增加,命運相同的鴕鳥亦然.

〈我在撒哈拉聽聞的羚羊故事〉

曾經遍佈北非大地的羚羊竟早已瀕臨絕種,人類堪稱居功厥偉啊!過度捕殺與放牧,甚至是盜獵,加上此時的氣候變遷,抑或因歐洲戰事而大量捕殺北非羚羊,取其皮來製作盾牌,人類的問題往往帶來生態的災難!
因直接與間接「人類」而遭殃的地球生物不知凡幾,好些恐怕尚未為人類所知,便已滅絕.

各種羚羊是數千年前史前岩刻畫與史前壁畫愛用的題材,可以想見當年撒哈拉不似此時乾旱,水草富足,生態豐富,羚羊是極為常見的動物.
此時在摩洛哥南部,尤其在沙漠地帶,仍可感受當年羚羊飛躍的盛況,好些地名、部落名甚至人名,皆來自羚羊,裝飾餐廳的壁畫亦以羚羊為主,也曾在民宿或餐廳發現昔日羚羊角.其中最美也是最震懾人心的,當屬數千年史前岩刻畫上的羚羊影像,簡約俐落線條,那是昔日羚羊充滿力與美的能量.

我雖無緣目睹羚羊,卻也曾無數次經過摩洛哥國家羚羊保護區,貝桑眼尖地看見裏頭半圈養的羚羊.
貝桑回憶,在他年幼的時候,撒哈拉隨處可見羚羊群,羚羊與遊牧民族畜養的羊群和平相處,常混在一塊兒吃草,然而羚羊警覺性高,一發現人類接近,隨即逃跑.爾後因乾旱與人類獵殺,羚羊就這麼在短短幾年間,全然消失於北非大地.
貝桑爸爸生前曾吹噓,他年輕時,身手矯健又聰明,有辦法赤手空拳活逮羚羊!他老人家活靈活現地描述,羚羊跑得非常快,力氣大,要逮到羚羊可是一點兒都不容易,不僅必須跑得比羚羊快,而且還要懂得技巧!他擅長不動聲色地接近羚羊,瞬間抓住羚羊角,與之搏鬥,終能成功活逮!說著說著,還不忘嘲笑自己的孫兒遠不如他年輕時厲害,即便眼前有一頭羚羊,肯定沒人逮得到!

依據文字資料與地方口述史,羚羊約莫在近幾十年,於北非集體消失,無論乾旱與過度放牧導致羚羊食物來源消失,抑或過度捕獵甚至盜獵等,無一不是人禍,一旦族群數量過低,自然環境劣化,復育難度極高.此外,隨著人口增加,現代生活方式對各種資源要求更高,土地持續開發,在在不利於野生動物生存.
我都還記得第一次在荒野巨石上,看到史前岩刻畫時的那份激動,羚羊、犀牛與大象,活靈活現地在岩石上,呼吸著,進食著,甚至戰鬥著.數千年間,桑海滄田,昔日綠草地已然消失,野生動物散盡,在人類獵殺技術提升以及對野生動物毫無節制的屠殺之後,放眼望去,這半乾旱土地上,除了石頭與枯草,甄珍什麼都沒有了.
若人類再不約束自己的行為,減低慾望,改變生活模式,關注自然生態,在不久的將來,或許我們真只能從岩刻畫、雕像、攝影以及電視上看到這些野生動物了.
然而極端氣候、生態破壞、土地劣化以及海洋垃圾等,終究回到人類自己身上.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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